第九章:家人的晚宴 1
探险的魅力就在于未知的前途。探险者出没于人迹罕至的环境中，依靠自身的能力去探索各种遗迹、绝境或是神魔之域。绝美的景致也好，是现象还生的凶地也罢，都会带给他们的感官以巨大的刺激，而那种前途未卜、吉凶难测的感觉更是极度地挑逗和迷茫着探险者的内心。挑战自我、超越极限的刺激感就是探险实质。人生能有几回搏、富贵险中求是绝大多数探险这的心理状态。正是怀着这样一种心理，一代代的探险者踏上征程。他们当中不乏有发现宝藏或是成功杀死凶恶魔兽的强者。这些人功成名就成为一代传奇。但大多数探险者最终碌碌无为。很多人更是不明不白就丟了性命。造成这样炯然相异的结局的各种因素中，实力是第一要素，而运气也在很大程度上冥冥中左右着最后的结果。
当组成天寻探索队的六名年轻冒险者在和魔兽大战一场后选择继续向前走下去，而不是立刻回头请求援助时，他们可能都没发现自己已经在浅意识中把圣弗洛伊丁的安危放在次要位置。年轻人争强好胜、好奇求真的心理已经使他们在客观上失去理智。倘若他们就这样在地下水道中迷失或是被强大的魔兽杀死，那么地下水道被魔兽侵占的消息就无法及时的被传出去。一旦魔兽们在地下水道聚到一定数量，并通过个个出水口对圣弗洛伊丁城发动袭击。对于圣弗洛伊丁这座历史名城来说，无疑将会是一场灾难。人类历史上不发有大群魔兽集合起来进攻城市的先例。这些被魔兽成功侵占的城市无不成为人间地狱，最终变成魔域。甚至有几个小国因为魔兽作乱而亡国。但是休伯利安几个人的这种选择却又是无可厚非的。谁在年轻时没有冲动过，没有犯过错误呢？不经历这样的历练，年轻人又如何会变得成熟？也许这样犯错误就是年轻人的特权，而错误带来的是得大于失还是失大于得，甚至是不可挽回的结局异或是因祸得福的结果，这就要看这些年轻人的实力和运气了。
在进入地下水道之前，尼尔就曾经为其他人讲解了可以被比作圣弗洛伊丁血管的这条水道的基本情况。每个人对水道的蜿蜒曲折和错综复杂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可是当真正置身在昏暗漫长的水道中的时候，年轻的探险者们才懂得实际情况总是相较于预计要艰难复杂的多。在最初的一个小时之后，一行人就已经走出了尼尔以前活动的范围。之后的道路显得相当难走，一路上不是水路分支众多，而且还有各式各样的隐藏的暗门、通道、水闸甚至是防御的机关。整个地下水道完完全全就是个迷宫，走起来即使相当地小心紧慎也难免误入歧途。
前进中，四名战士轮换着在前方探路，尼尔走在队伍中间借助着幻月的光亮查看手头上仅有的关于圣弗洛伊丁地下水道的资料。夏洛特则按时为前面探路的人施加辅助法术。维持这样相互协同的阵形，整个队伍的速度一直都快不起来。途中有些地段的涵洞很低矮，连个子最小的夏洛特祭司都必须低着头才能通过。可怜高大的葛里菲兹就只能半蹲着磨过去了。而在某些关键性的分叉点，连通两岸的小道被隐藏在水下，起初格林希尔是十分不情愿地皱褶眉头拉着休伯利安的手和大家一起淌浑水走到对面去的。可后来有几个些地方实在太深。经过尼尔仔细研究，他们才找到暗藏的水闸。休伯利安和约修亚合力搬动可能是上百年都没有用过的锈迹斑斑的铁闸阻断流水，众人才得以通过。
好歹是不用游到对岸，身上衣服早已是湿漉漉的格林希尔长出一口气，“天哪，有这种方法你就早说吗？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冷飕飕的好难受呀！”
“抱歉，我也是才看到嘛。”这时尼尔的心思都用在研究仅有的资料上了，懒得多辩解。不过格林希尔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并不是责怪年轻的法师。只要法师研究材料时不要错过更重要的细节就可以了。
由于先前遇到的吸血水母在整个圣弗洛伊丁地区只要梦琴湾一带才有，那么这些魔兽也只可能是从水道的入水口进入的。这样格林希尔一行人的目标变的很明确，就是沿着主河道走到进水口去，即使是走不到那里也要到水道网的中心地带去察看一番、那里极有可能是魔兽的集中地。在地下水道持续走了四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格林希尔一行人已经两次通过石梯向下走，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比较靠底的层面上。一路上他们也发现周围墙壁的材料、墙上浮雕的花式和纹路都已经几次改变。从用来砌墙的石块的颜色和皲裂程度不难看出这几个地段都不是同一个年代的产物。有幻月的保护，他们没有再次受到魔兽的袭击，不过长时间的旅行让众人疲惫不堪，他们不得不再次停下修整，也给尼尔足够的时间去确定接下来要走的方向。
“咱们现在到了哪里了？”自称是队长的银发女孩对左手边同样蹲在地上后背靠墙的那个看着地图的年轻魔法师有气无力地发问道。
“哦，我估计咱们刚刚走过的是圣弗洛伊丁南边的密集居民区的地下，绕过了智慧广场，而现在应该是在南区钟楼偏北的四五百尺一个地方。”很认真的，尼尔回答道。
“天哪，才走了这么一点点，看来咱们今晚要熬夜了。我的大餐呀！”不知道是故意在渲染疲劳的气氛还是真的心痛一餐好饭菜，格林希尔的声音是那么沮丧，完全没有这个调皮少女以往的活力。不过其他的人显然更关心水道中的情况，都在抓紧时间吃着面包和干肉，准备继续走下去。
“给，现在多吃一些吧。等解决了这里的事情，我补你一餐好吃的。”休伯利安微笑着将夹好肉的面包递到格林希尔面前。
“休儿～！”格林希尔的大眼睛泪眼汪汪，哇的一大口她直接用嘴咬住男孩递过来的面包，三口两口吞了下去，又接过男孩递过来的水囊大口大口喝起来。
看着格林希尔一如往日的贪吃样子，休伯利安安心下来，“尼尔，我一直有个问题。为什么年代越靠近现在的水道会被修在上面的位置，而年代久远的水道反而在更下层的地方？按常理不是应该反过来吗，因为挖掘都是从浅到深的呀？”
“在刚刚开始研究地下水道的结构的时候我也发现了不和逻辑的地方。后来看到皇家图书室的一份资料上记载才明白的。圣弗洛伊丁的地下水道的雏形是两千年前一代王朝的都城圣塔纳的地下水道。很奇怪的是圣塔纳的地下水道并不是如现在一般从梦琴湾引入活水而是只是挖了一口深深的井，依靠地下水就满足了当时居民的需要。”
“这样不奇怪。那时的居民比起现在要少多了。用地下水就够了。”啃着面包，王子殿下感叹改朝换代后高斯帝国的强大。
“不过，具记载圣塔纳当时也有几万居民，这绝对不是普通的井水可以满足需要的。前朝的文献上记载当时的地下水道修得如同宫殿一般，巨大的天坑中有水源源不断冒上来。我国早期的文献却没有这么写，只是提到前朝的地底深处有废弃的底下水道，于是之后的底下水道就是在这些废弃的底下水道的基础上修建的。这样才出现了目前这种从下往上修的情况。”
“可能是前朝的记录太夸张了，”就着水咽下一口干肉，格林希尔接过话题，“可是出水口怎么可能在下层呢？水是不可能往上流的呀。”
“当然不可能，我们进来的那个是前两百年新修的，还有两个旧的出水口在更远的山谷低处。”
“那个，格林希尔。”这时，一向很安静的夏洛特很少见的打断了伙伴们的讨论，她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尴尬。“你能不能陪我到那边的拐角去一下？”
“去那边干吗？”约修亚不解
“啊，好的！”格林希尔瞪了约修亚一眼，拿过一支插着蜡烛的烛台，拉着美丽的月之女祭司像两只灵隼一样轻巧地飞快地跑开了。
“唉～真笨！难怪和女孩子都处不好！”众人看着一脸迷糊的约修亚，调侃道。
“啊啊啊～！”拐角那边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很明显是受了惊吓。
“是夏洛特！”葛里菲兹的脑中闪过夏洛特和格林希尔被一群吸血水母围攻的情景。王子殿下扔掉手中的面包，提前长剑就向拐角那边冲去，他怎能容得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休伯利安、约修亚和尼尔也立刻反映过来，跟在葛里菲兹后面。
不到二十步的距离葛里菲兹只用了两次呼吸的后就飞身掠过，可他焦急的心却觉得这段路程是如此漫长。转过拐角，他想都不想先将两个女孩护在身后，再看眼前，昏暗的水道中并没有想象中的魔兽。这又是一个开阔的厅室，几条分支水道将激流汇集到这里。王子殿下放下心来转过身，休伯利安等人也已经到了。格林希尔扶着面色苍白的夏洛特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别紧张，不是魔兽。仔细看看这些墙面。”说着她将手中的蜡烛举高，众人借助蜡烛微弱的光线看到墙壁上赫然是大片大片用鲜血绘成的魔法阵。难怪祭司小姐会被这血淋淋的场面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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