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地下魔影 2
“我说尼尔，你真的需要锻炼了。人家夏洛特祭司可是个女孩子，也比你走得稳当多了。你这种协调能力出去怎么混呀！”凭良心说，格林希尔绝对是一个外表俏丽内心善良的女孩子，唯一一点毛病就是爱作弄人。一句话，她就把本就内向的尼尔说得很没面子，脸也红了。
“是呀，以后要抽时间锻炼了。”尼尔很不好意思地小声说，“以前一个人进来都免不了会摔两跤的。”
“那我以后教你一些拳脚吧。身体得到锻炼，想必对精神力也会有好处的。”走在前面的约修亚说话时依然保持这警惕，头也不回一下。不过格林希尔听得出约修亚生硬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朋友的关心。
“夏洛特，有空我也教你几招吧。省得日后被某些五大三粗的臭男人欺负。”调皮的银发女孩戏谑地看了身后的葛里菲兹一眼，她挽着美丽的月之女祭司的手臂。两个女孩一幅亲密无间的样子。
搞不懂，明明才认识的呀！葛里菲兹想破脑壳都想不通她俩怎么相识没多久就处得这么好。他那里知道女孩子间很相互认可是比较容易的，并不需要像男孩子一样打上一场才会显出真感情。何况夏洛特心里并不是不明白，在她和葛里菲兹的感情问题上，这位来自云岭的公主是一直在庇护着他们。无论她和葛里菲兹最终结局如何，女祭司都感谢格林希尔这份心意，不知不觉他已经把格林希尔当最要好的女伴了。
“妹妹，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那你的休伯利安算不算臭男人呀。”葛里菲兹愤愤不平地反击道。
“以后我会每天强制他去洗个澡的。”银发少女说话一点都不害臊。约修亚偏过头看休伯利安的眼光里满是同情。
“兄弟，每天都洗澡呀，这是男人的生活吗？”
可怜的休伯利安一句话都没说，却成了牺牲品，好无辜。
讲着些没有营养的话，第一次探险的紧张气氛渐渐消除。虽然打头的休伯利安和约修亚以及殿后的葛里菲兹谈笑之余都尽自尽责地警戒着四周，但他们的心态头放松了许多，动作也更加协调。
走了大半个小时，六个初出茅庐的探险者来到一个宽敞的大厅。借助光明球余下的微弱光线，他们看到在这里好几个分支河道从不同的方向延伸过来，将几股流水交汇到他们刚刚沿着之走来的主河道中，在主河道形成大大小小的漩涡。不同的河道带了的甬道风相互错乱排挤使这个大厅中的风大而狂乱，吹散了格林希尔和夏洛特秀丽的长发。约修亚也不耐烦把系在手腕上的一条黑缎带解了下来，把他乌黑的长发扎起。
“就是这里。我平时就是在这里练习的。这里风大水急，‘风精’和‘水精’都极为活跃。我画的那个魔法阵原先是在这里的。”说着，尼尔召来‘风精’，借助风力推动光明球照亮对面的墙壁。
“怎么会这样。”看着对面的墙壁，年轻的法师惊讶得长大嘴巴，完全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和意料中要看到的残破的魔法阵完全不同，在墙壁是一个巨大的完整的魔法阵，这个魔法阵和尼尔当初画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要大上好几倍。
“不是我那个，前两天我过来的时候明明已经被破坏了。”
“你是说这玩意不是你当初画的那个？”葛里菲兹纵身一跃，跳过一条支流来到画着魔法阵的那面墙壁前，仔细看着那个巨大的魔法阵。
“虽然样子是一样的，但是我画的要小很多。”法师用肯定呃语气回答道。
“那你画的魔法阵到底有什么作用呀？”约修亚也跳到河道另一边，打量这墙上的魔法阵。
“我设计l一种用来辅助融合风系元素和水系元素的魔法阵，还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我已经可以融合‘风精’和‘水精’的力量了，但是准备时间比较长，所以就想到要借用低级的元素做辅助，然后就想到用魔法阵来……”
“看这里！”休伯利安提高音量打断了尼尔的解释。顺着他的手，众人看到他们左手边的墙壁上也有一个巨大的魔法阵，样子和第一个也完全相同。
尼尔将光明球分散，一伙人惊讶的发现在整个大厅的墙壁和天花板上这样的巨型魔法阵竟然多达十六个，那暗红的颜色让人心寒。
“是血！用血画的。”葛里菲兹用手指沾了一下魔法阵，证实了大家心中的不安。听了这话，夏洛特看着满天满地的血印，恶心得差点吐出来。格林希尔帮她顺了好一会气，年轻的女祭司才缓过气来。
“你是用血画的吗？”休伯利安问身边的年轻法师。
“怎么可能！我可没有那么激进！”尼尔有些不高兴，“我是用丹砂为主料的魔法颜料画的。”
“那么用血画是不是效果会更好！”休伯利安的口气不是在询问，更是像在确定这个事实。
“嗯，绘制魔法阵的材料并没有多大限制，普通的墨水或者颜料就可以，甚至清水或是泥巴也行。魔法阵的关键是它的形状，只要画对形状多多少少都会有效果。但绘制魔法阵的材料却可以从一定程度上决定魔法阵的效力。魔法师大多都会选用丹砂、桐矾、锡金一类带有魔法属性的颜料，有条件的魔法师更是会向这些颜料中掺杂魔晶粉末提高魔法颜料的效力。鲜血在种类众多的魔法颜料中可以说是即便宜效果又特别好的。不过深入研究过魔法原理的人都知道，用血来作绘制魔法阵的颜料会消耗提供鲜血的人的生命力。可以说用自己的血画魔法阵是急功近利，用别人的血就是丧尽天良。看来着家伙疯了，一次画这么多。”尼尔从心里鄙视那个画魔法阵的人。
“我想你的这个魔法阵效果一定很不错，要不他是不会画这么多的。看来他是急于想补充自己的魔力呀。”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的也就只有格林希尔这个天生的乐天派了。
“看来他是补得很痛快，就不知道有没有命使用。”尼尔很是不屑。
“我看不是人干的。”此话一出，所用人都看着休伯利安。“依我的想法，要最大程度的使用魔法阵的效果就需要站在阵中心，或是将阵中心对着自己，是吧？”
一行人中唯一的法师点点头，肯定了休伯利安的想法。
“那么你们看这些魔法阵的中心线的交点在哪里？”休伯利安在空中比划着。
“天哪……水里！”
“人工水道的交汇处！”
“所以我觉得不是人干的。”休伯利安摊开双手，带着微笑，反而是一幅放下包袱的样子，“看来是具有一定智慧的高级魔兽了。”
“哈哈，看把你很开心的。原来你和我一样梦想着猎杀魔兽呀，如果是头龙就好了。”格林希尔大大咧咧地拍着休伯利安的肩膀，自顾自地陶醉在屠龙美梦中。
“去你的，我可没有那么暴力。只是这次不用和人战斗了，我的刀下不会多一个同类的亡魂。”亚麻色头发的少年摸着自己心爱的弯刀，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谁又知道，每次杀死一个人，即使是敌人或是大奸大恶之人，亚麻色头发少年的心中也难免痛苦。天性善良的少年是梦想了保护人们而挥动他的弯刀，可是至今为止他的刀上更多的是同类的血，而命运注定以后也将会是这样。这就是战士的悲哀！
“小心！”约修亚的惊呼声中，葛里菲兹挥剑斩向他自己的侧下身，鲜血飞溅，一只软绵绵的触手被砍断。
“啊，河道！”突然看到混浊的河水中伸出无数章鱼般的暗红色触手，夏洛特被眼前诡异的形象吓了一跳。
“是吸血水母！攻击它们的那个蘑菇形状的盖头。”休伯利安认得这种魔兽，生长在南方的他对这种喜欢潮湿环境的魔兽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一种主体约半尺长，却长着大量长达数尺的触须外形酷似水母的深红色魔兽。它们平时生活水中，但也会爬到河岸上攻击小动物，它们主要的攻击手段是利用触须绑着猎物，触须上的吸盘可以吸干猎物的血。吸血水母体积不大，行动也慢，属于低级魔兽，但它们的在吸食猎物血液的同时也会将一种毒素注入猎物提内，使猎物全身麻痹。人不如不小心被缠上不能及时脱困，也可能被杀死。每年南方的雨季里都会听说有孩子在河边玩耍时惨遭毒手。
听到休伯利安的指点，葛里菲兹挥剑砍翻那个从水中越向他的吸血水母。可是大量的吸血水母顺着河道涌了过了来，很快将六位探险者包围。葛里菲兹和约修亚已经及时越过河道和其他人回合。两人挡在队伍的正前面。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则各守一侧。祭司和法师背对着墙壁站在由武者组成的防线后。
“这些家伙都疯了吗？”看着源源不断从河道中爬上岸的魔兽，一向脾气好的休伯利安也忍不住骂了一声。以他的经验，吸血水母都几乎都是单独行动，大多数时候躲在水中埋伏它的猎物。只有饿极了才会主动上岸捕食小型的动物。真搞不懂，怎么会出现现在这样的状况。不过休伯利安很清楚蚁多吞象这个道理，即使是低级的魔兽，被这么多吸血水母攻击也是相当烦恼的事情。
不容得探险者们多想，吸血水母群已经逼了上来。站在前排的格林希尔等人毫不客气地挥动手中的武器将敢于攻过来的魔兽砍翻。后排的夏洛特一口气为每个人加上“月光祝福”、“圣洁之心”、“月光护盾”、“强壮术”、“耐久术”等多种的辅助法术。很快，六个人的身上都披着淡淡的光彩。这些法术使得战士们的持续作战能力得到大幅度的提高，特别是“圣洁之心”这个法术在这场战斗中起到关键性的作用。“圣洁之心”的作用是坚定被施法者的意志，使其不容易被各种幻术所迷惑，但这种法术也附带一定的解毒作用，可以有效抵抗吸血水母的毒素。格林希尔他们就算不小心被吸血水母的触须划个小伤口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大碍。
尼尔当然也不会闲着。在这个风力强盛的地方，他轻而易举就召来大量的“风精”，法杖上的字符发出刺眼的青光。
“闪开个空、闪开个空！”他左手扒开挡住他的葛里菲兹，右手中的法杖不断发出风刃这种低级的风系攻击魔法。使用“风精”施法的效果果然不同凡响，尼尔施法几乎都用不停顿，一排排月牙状的青色风刃飞出，割裂大片大片吸血水母的触手和本体。
由于吸血水母的行动缓慢，要杀死它们真的十分容易。约修亚双剑在手，“荣耀之心”和尤里西斯被他舞得像两个风车一样。很快他的面前就罗起来一堆被斩落的触须。
“真没技术含量！”说这话的是左胳膊还被绷带掉在胸前的葛里菲兹。他只是单手拿剑反复在眼前平扫，也毫不费力的干掉不少的魔兽。对于年轻的王子来说，困难的不是杀死吸血水母，而是忙着给身后的尼尔闪开空当，同时又要注意躲避身旁约修亚舞地上下翻飞的利剑。
“你不至于这么猛吧！”他缩着身子没好气地问约修亚。
“诺，学学咱队长。”约修亚头一瞥，手可不停。
再看格林希尔，女孩打疯起来的样子的确夸张。她都已经把“北极星”收起来，直接将云竹弓当棍子在那里挥来扫去的，将一片片的吸血水母打飞出去。就这样淘气女孩的嘴里还不停地嘟囔，“走开啦，恶心！最讨厌软绵绵的……”
“喂！格林希尔，把你的剑借我用用！弯刀太短不方便。”休伯利安郁闷地对打得兴起的女孩喊道。的确，休伯利安的弯刀技艺的特点就是贴身近战，面对触手都有数尺长的吸血水母，这种武器还真不好用。除了身为祭司的夏洛特，就数他杀死的数量最少了。
“忙！自己想办法！”格林希尔将银发一甩，完全不把休伯利安的求助当那么一回事儿。
“那就只有这样啦！”看着潮水般涌向自己的吸血水母，亚麻色头发的男孩有一种被看不起的感觉。火气上来了，他双手幻化出数对残象，无数弯刀在他周身飞舞，瞬间就收拾了大量的不识趣的魔兽。
“抛刀技！”格林希尔刚刚其实是在开玩笑，女孩怎么可能不关心满关心这个将她带出豪门的少年。她一直用余光看休伯利安那边的情况，这下是惊讶得喊了出来，“我说你至于吗？对付这种杂碎也用得着这招。”
“还没完呢！刀之影！”话音一落，无数弯刀的光影从休伯利安手势飞出，前方密集的魔兽群瞬间被清空了一片。从威力上看，这一招可比尼尔的风刃强上太多。
天哪！刀光攻击！弯刀也可以也可以这样用！所用人都被休伯利安的武技折服了。格林希尔更是下了个重要的决定：以后逗他玩的时候一定要有个限度，脾气好的人发起飙来更可怕！
一伙人和大群大群的吸血水母纠缠了好久，杀死的数量估计已经上千。人工河道和岸上已经堆满了魔兽的尸体，都快没有下脚的地方了。可顺着流水，吸血水母还在不停地涌来。光明球已经越来越暗，大厅中的亮度不断的降低，魔兽似乎受到了鼓舞，攻击得更加猛烈了。
“这样下去不行，不累死也得被尸体活埋！”说归说，约修亚砍杀的速度还是一点都不慢。
“不会，在那之前，就没光线了，我一定会被你误伤致死的。”这时的葛里菲兹已经将正面全留给约修亚发挥，自己转到格林希尔那边去了。
“给我点时间，我来弄个大点的魔法！”战斗了将近一个小时，年轻的法师已经气喘吁吁，若不是夏洛特一直帮他在回复体力，即使借助“风精”的力量他也不可能持续施法这么久。此刻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也只能强振精神准备施放大魔法。
“我来吧。”月之女祭司抬手阻止了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尼尔。
轻声的吟唱，夜莺般的歌喉，婉转动听的调子流入每个人的心底。世间只有“月之恩宠”可以将圣歌唱的如此华美又不失庄重。夏洛特双手握在胸前，微闭着双眼，那模样之圣洁可以驱散战士心中的彷徨、忧郁和不安。女祭司奶油色的头发和祭司袍子的边角都被一股浮力托起，她全身向外流淌着光华。
“幻月。”睁开双眼，夏洛特渐渐分离的掌心之间幻化出一个直径半尺的小月亮。小月亮升到屋顶将大厅照得十分明亮。经不住这种带有月神之力的光线的刺激，吸血水母竟然开始退去了，很快大厅只剩下六位探险者和成堆的魔兽尸体。
“厉害呀，夏洛特，你比这些臭男人强多了！”格林希尔欢天喜地地抱住体态娇小的夏洛特。女祭司的面一红，不好意识的说道，“碰巧啦，我说为了照明才用这个法术的，要知道这些魔兽害怕‘幻月’的光芒，我早就用出来了，也省得你们打半天。”
“不过收获也很大呀。”靠着墙喘着气，尼尔也显得十分高兴，“这些魔兽体内都有大大小小的魔晶，要上收集起来可是用大用场的。你们也可以赚上一大笔哟”
“等探完地下水道，我来帮你收集吧，我那份就给你。”约修亚走到尼尔蹲了下来休息。对朋友他一直都很热心的，虽然他一直是那么寂寞，朋友也是那么少。
“喂，约修亚，你这么说，姐姐我就不高兴了。”格林希尔叉着腰站到约修亚面前，“好像我们很懒似的！听着，我这个队长保证，干完正事大家都会过来帮忙的。这些魔晶是我们辛辛苦苦得来的，不会留给‘天寻’之外的人，都是要收集起来给尼尔的。反正我是不会用的，我不要。”
有这么个顽皮却热心的善良女孩当队长，“天寻”探索队的气氛想不融洽都难。尼尔看着其他人赞同的目光，幸福得眼眶都湿润了。在幻月的照耀下，一行人向吸血水母退去的那个分支水道走了一小段，找了个避风的角落才坐下来休整。稍稍吃了些东西，待体力回复以后，六位探险者继续向水道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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