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耶鲁的领袖
走过连接瑟瑞瓦西南部分和中心洲之间的石桥，格林希尔和伯伦希尔来到了耶鲁的中心。从中心洲上的建筑布局就可以看出这里是一个以行政机关为主的地区。在中心洲的南边很大一片地区是普雷斯科特家族的城堡建筑群，其他地方分布各种政府机关。街面上极少看到店铺，悠闲的行人也很少。人们大都来去匆匆，不时还可以看到送急件的快马飞奔而过过。由于以前来过几次，格林希尔还是可以勉强找对了方向的，她领着休伯利安走过几个路口又拐过几了弯，来到一个戒备森严的大院子外。守备院子的士兵穿着整齐军服，一看就知道他们不是城卫队的士兵，而是隶属于耶鲁军团的正规战士。
“找对位置了，”格林希尔长出一口气。
休伯利安听到格林希尔这么一说才知道刚刚带着他风风火火穿越大街小巷显得神气活现的女孩其实也不确定该怎么走而只是在蒙的时候，不由也长出一口气，心想，还好你找到了，要不然我们得走多少弯路呀。不过男孩一时没想明白的是他们其实已经走了不少弯路了。
格林希尔上前想和守备的士兵搭话，可是在门口来回巡逻和站岗的二十名士兵突然不约而同的停下来在院子大门外左右站成两排，对街道的远方行注目礼。格林希尔回头一看，一队红色卫士的骑士护卫着一两豪华的马车从街道那头驶来。银发少女心中一惊，以为是她母亲又返回来了，不过当马车走得近些的时候，她看出那不是他母亲的马车，于是她拉着休伯利安站到了路边上。
马车很快就来到了近前，守备的士兵让出了道路。不过马车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驶入院子，而是在院子门口停了下来。骑士们也都下马摆出警戒的姿态。由于马车的门不在休伯利安他们所站的那一侧，休伯利安只是看到第一个马车上下来的人明现是个仆人，他从马车后面的架子上搬下一个木制的轮椅。这时一个身材修长的头红发的年轻人抱着一个瘦弱较小但同样拥有一头红发的男孩走了过来。
“伯伦希尔姐姐！”被抱着的男孩虽然一幅病容，但他笑着向格林希尔伸出手，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
“安迪！巴顿！”格林希尔显得很是惊讶。
“哟，伯伦希尔，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要不是安迪在车上看到了你，我们就走去了。”年轻的男子将这个叫安迪的男孩抱到轮椅上，然后笑着对格林希尔打招呼。“不介绍一下吗？”他指了一下休伯利安。
“哦，这位是休伯利安，我旅行的同伴。”格林希尔拉起休伯利安走了过去。这个举动被安迪看着眼里，他的心腾的骤然一跳，眼神变得很迷茫。不过格林希尔并没有看到。她用手掌摆向站着的年轻男子为休伯利安介绍道：“这位是巴顿·普雷斯科特（Barton·Prescott）。别看他只比我大一点，他可是现任的普雷斯科特公爵哦。”接着她又俯下身凑到安迪的身前，笑笑盈盈地看着男孩说：“这位是安迪·普雷斯科特（Andy·Prescott），巴顿和我的弟弟。”由于母亲的关系，伯伦希尔算是普雷斯科特家族的远亲，她的说法并没有错。不过从如此亲昵的举动看得出她很喜欢安迪这个弟弟。
安迪从这么近的距离看着伯伦希尔侨生生的脸不由的呼机加快，病弱的脸颊泛起一丝潮红。
休伯利安也没想到眼前这位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是整个耶鲁地区的最高上位者，普雷斯科特家族的现任族长，一个拥有帝国公爵称号的人。而轮椅上的男孩同样是普雷斯科特家族的直系子孙，地位之高可想而知。
休伯利安不是个害怕权势的人，当初面对伯伦希尔的父亲欧瑞斯·赫伯（Oreius·Hebbe）时，他也十分平静。不过今天的相遇太意外了，休伯利安一时没有适应，他略显木讷地和巴顿·普雷斯科特及安迪·普雷斯科特打了个招呼。
在骑士们的护卫下，巴顿公爵推着他弟弟安迪，带着格林希尔和休伯利安进到军部大楼里一间布置得简朴但使用的会客室。格林希尔简要的向巴顿公爵和安迪介绍了自己遇到休伯利安然后开始旅行的经历以及他们到这里的目的。其间安迪几次因为呼机加快不住地咳嗽。伯伦希尔赶紧上前轻轻拍着安迪的后背，帮他舒缓一下。不过安迪的情况却因此更加恶化，他上气不接下气，原本因病弱而白皙巴的脸此时变得燥热，细细的汗珠流了下来。伯伦希尔没有发现，安迪看休伯利安的目光是那样灼热，就像要将他看穿一样。巴顿心痛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弟弟的心思他这个作哥哥的怎么能不了解呢。
巴顿觉得自己恐怕是历任普雷斯科特公爵里最可怜的一位。他从心里谴责这几年神明对普雷斯科特家族的不公。他的弟弟安迪原本一位是贵族圈子内公认的天才少年。八岁的时候安迪就完成了普通贵族少年十六岁才能完成的文化科目的学习。年幼的他已经可以和父亲就政治时局高谈阔论，而且见解颇深。虽然安迪在个人武技方面不怎么在行，但他谈论起部队整体的战略战术时却头头是道，深得军部老将领的赞赏。人们都相信安迪会成为普雷斯科特家族历史上最有作为的族长，连巴顿也下定决心把自己对爵位的继承权让给弟弟，而自己只要好好学习武技在耶鲁军团中当一名高级将领安心地辅助自己的弟弟就很满足了。也许是天忌英才吧，安迪在十岁时得了一场重病。虽然很勉强的保住了性命，但他也落下了下身瘫痪的后遗症，并且身体变得很虚弱，一年中有八个月被病痛所困，身体也不再发育。安迪今年也快十六岁了，只比伯伦希尔小两个月，看起来却还是像个小孩一样。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而上一代普雷斯科特公爵也就是巴顿和安迪的父亲，四年前站在瑟瑞瓦北面的城墙上指挥部队抵抗蛮族进攻时，不幸被流矢命中咽喉。正值壮年的他撒手人寰。在这样的情况下，巴顿·普雷斯科特无奈地继承了公爵爵位，成了普雷斯科特家族和耶鲁人民的领导人。想起这些事，年轻的巴顿都会暗然神伤，。
巴顿知道安迪非常崇拜和喜欢伯伦希尔。安迪第一次看到伯伦希尔是在雷纳德皇帝为庆祝自己四十岁寿辰而举行的皇家宴会上，当时高斯有名的大家族都参加了。而年仅八岁的赫伯家千金小姐无疑是宴会上最耀眼的小天使。兴致颇高的雷纳德皇帝还赐给她“彩云琉璃”的称号来称赞她的美。也就在那次舞会上，伯伦希尔的美丽的身影就刻在这个早熟的男孩心中。次年，伯伦希尔第一次随母亲回耶鲁省亲，安迪有了和伯伦希尔交谈的机会。他惊讶的发现这位赫伯家的大小姐并不像其他贵族小姐那样喜欢和他谈论浮华的事物，而是煞有介事地和他聊起了农学和军队里的事。伯伦希尔的才华彻底征服了安迪的心，男孩打定注意要日后要追求这为美丽和智慧兼备的女孩。可是十岁的病使一切成为泡影。虽然伯伦希尔很是心痛自己这位因病瘫痪的远亲弟弟，每次来耶鲁省亲都会用大部分的时间陪伴病弱的少年。可是巴顿看得出，在伯伦希尔眼中安迪仅仅只是个命运坎坷的小弟弟。安迪自己心中也明白伯伦希尔对自己抱有的感情属于何种性质，他也知道纵使自己以前是人见人夸的天才，现在半身瘫痪的他也失去了追求伯伦希尔的资格。在安迪的眼中，伯伦希尔就是高不可攀的女神。当他得知心中的女神将要和眼前这个男子一同去旅行时，他是那么嫉妒和不甘心。这时他才发现，他不可能将对伯伦希尔的爱变成敬仰。他依然，不，是更加的爱她了。
安迪一反常太的表现看在哥哥巴顿的眼里，他完全明白弟弟的心情。当伯伦希尔把出现在这里的前因后果都说清楚后，巴顿借口安迪今天身体不适要休息，便推着安迪走了出去，把伯伦希尔和休伯利安留在接待室里。当然，走前他表示立刻会去查马西·斯帕克的所在，让俩人安心等。因为安迪经常生病，他反常的表现没有引起伯伦希尔的注意。在巴顿推安迪出去后，她便给休伯利安讲起普雷斯科特家族的事情。
“安迪，你要克制自己。”巴顿一边推着弟弟一边给他擦汗，细腻的动作充满了关怀。
“对不起哥哥，我太激动了。”安迪试着抚平自己的情绪。
“你这个样子不行，你再接近她会死掉的。我会打发人帮他们办事。之后就让他们走，你不要再见她，不要再想她了”巴顿果断的说。
“不，不要！”安迪努力地侧过身，双手扒住巴顿的手臂，眼神充满祈求地看着他哥哥，“不要呀！就帮我留住她几天吧！”
“不行！”
“我会控制自己的，我真的会，我保证！”他的手用力的捏着哥哥手臂，释放着心中欲望。很快他恢复了平静，淡淡道：“我还不能死，为了耶鲁我还要在这世上待一阵子。就让她陪在我身边几天吧，不，三天就好，以后很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巴顿最心痛自己的弟弟了，他无奈地点点头，推着安迪拐进一间宽大的作战会议室。耶鲁军团的几位高级将领早已等在这里。
“统帅好！”看到巴顿推着安迪走进来，几位将领齐齐站起身向两人致敬。不过房间以外的人做梦也像不到这些高级将领行礼的对象并不是巴顿·普雷斯科特公爵。
“坐下吧，对不起来晚了！”此时安迪的声音不在是刚刚的激动和颤抖，而是带着王者的威严。巴顿将他推到摆放着的沙盘的长桌前，自己也恭敬的退倒一边。
“统帅，关于蛮族这次能够集中这么多军队的状况，我们的情报员终于有消息传回了。情报显示这次蛮族推选了一个蛮王。各个部落都臣服于他。蛮王也得以聚集六万人的大军向我方袭来，目前蛮族的军队都聚集在莫尔撒斯门（注16），似乎还在等待和援军汇合。”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拿着报告书恭敬地禀报着。
“六万吗？知道了！”安迪诡异的一笑。“看来蛮族也会玩花样呀！艾略特（Edwin）你亲自带破碎骑士团去莫尔撒斯要塞，利用那里的全部兵力在三天后给我打一次突袭，冲乱蛮族阵形就可以了。之后把破碎骑士团、联防第二兵团和耶鲁第二，三兵团给我调回瑟瑞瓦。”
“知道了，统帅！”一个看上去很单薄的年龄也不像超过了二十的年轻人站了起来，向安迪行了个骑士礼就快步的走出了去。
“艾德文（Edwin），你整编耶鲁第一，四两个兵团的全部骑兵从瑟瑞瓦出去，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是的，属下明天可以出发！”一个和刚刚出去的年轻人长得一摸一样的年轻人站了起来。
“统帅，你这样做——”一位白发的老者站了起来，当他刚开口就被安迪挥手打断了。
“不用说了，赫德尔·布涅夫切维奇（Hodr·Bunjevcevic）元帅，等艾略特那边传回捷报后，我会解释给您听的。”安迪轻蔑地看了这位在耶鲁军团服役了大半辈子的老人一眼，嘴角浮现诡异的笑。他挥了挥手，示意散会。巴顿适时额走了过来，推着安迪出了会议室。
***
注16：莫尔撒斯门是蛮荒之地通往耶鲁地区的两大隘口之一耶鲁在那里修筑有莫尔撒斯要塞。另一个隘口是瑟瑞瓦。两地之间相隔两天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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