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七十九章 一个段落

　　「唉……有些事情，果然只有在回忆里才显得美好呢。」又一次来到了才人工房，回想起往事的清风无奈地摇摇头。

　　「不过，对於你的直接与乾脆倒真的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居然敢直接跑来我面前，是自知不敌打算投降吗？」

　　清风抬眸，锐利的眼神直直刺向约二十步远的老人。

　　这名老人身形佝偻，双手习惯性的交握於腰後，若非身上披着白大挂，不知有多少人会将他当作一名笑呵呵的慈祥老者。

　　不过清风知道，面前这个人可是一名疯狂的科学家，为了研究可以不择手段，过去让学生木山将近崩溃的「能力体结晶实验」就是他为主导，甚至利用自己的孙女作为第一个实验品。

　　「当然不是了，白井君，我只是认为这样比较容易与你合作。」

　　「喔？会需要我的帮忙？让我猜猜，又是在搞System？NO.1你现在动不了；NO.2还有段距离，所以是有着近万颗脑袋的NO.3？接着，为了能控制脑波网路，於是想到利用外装代脑？看来你也看见了那个学习装置的原型，才想到要跟我合作的吧？」

　　啪啪啪，老人拍了拍手，看着清风变得有些古怪的脸，笑道：「相当精湛的推理啊！白井君，几乎都被你说中了呢！不过，若是有良好『沟通』管道的话，我还是倾向於使用NO.2的。」

　　清风耸了耸肩。「我才不管你用NO.2还是NO.3，牵扯到外装代脑就没得谈。我也知道你把食蜂操祈和我的克隆体抓了起来，但只要你对他们出手，我就会立刻启动学习装置的封锁，全学园都市的学习装置原型都会被锁定，并且永远无法再透过其他外力干扰。」

　　「安心吧，他们是做为筹码的存在。」木原依然挂着笑容。「只要白井君愿意与我们合作，他们就会立刻被释放。」

　　「……你既然是木山春生的老师，幻想御手不可能不会吧？直接用来介入御坂网路植入病毒不是比较轻松吗？何必这般大费周章，浪费你我的时间。」

　　「不不不。」木原幻生摇了摇头。「且不论那些能力并非精神控制，要在不引起关注的前提下蒐集到足量的计算力，外装代脑是目前唯一解。」

　　两人的对话比起对峙，反倒更像是学者在讨论问题似的。

　　「一定要由外部介入？利用跳板控制幻想御手也能内部操纵，而且还不用浪费什麽计算力。」

　　「一般情况下的确可以这麽做，但这一次是要观测LV.6，以NO.3的情况，让她能长时间停留在这个次元，要有解除限制的外装代脑量级的计算力才足够安全。」

　　「安全？」清风嗤笑一声。「LV.6是怎样的一个概念？尤其是你打算用的引爆能力方法，暴走的那家伙应该会拆掉一半的学园都市吧！区区一个外装代脑可驾驭不了。」

　　「只要观测到LV.6不就值得了吗？学园都市存在的目的不正是培育出以非神之身传达上天意志之人吗？为此付出一些些代价相当值得啊！」

　　谈到这方面，木原幻生就像个狂信徒一般，眼里充满了狂热。

　　『这家伙……跟我是同一类人啊……』看到他的模样，清风心里有了这般感叹。

　　「那麽，你的态度依然如前吗？」木原幻生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平复心情，变回原来的眯眯眼笑脸。

　　但怎麽看脸上就是多了一层阴影。

　　「很遗憾，但这是我不可能退让的部分。原则问题，绝不容变动。」清风也摆出了态势。「想要启动码，自己来拿。喔对，先前说的不准对两人出手依然算数。」

　　「唉……」木原幻生叹了口气，没有说什麽。

　　但这可不代表他真的什麽都没做。

　　风起了，相隔二十步的木原幻生的白大挂都被这风吹的向後飞扬，吹的他眯起了双眼，还带来了对面屹立不动的清风的话声：「比比看是你抽得快，还是这个空间补的快？」

　　木原幻生的右边眉毛跳动了下，抬起手来，指向那个二十步外的身影。

　　下一刻，却是他自己的右腿被开了个洞，但却没有任何鲜血流出。

　　也幸好是选择了足够坚固的材质，不然在开洞的同时就会被体重给压碎了。

　　「义肢？连脚也是啊……真是个不要命的研究员，你这家伙，恐怕只剩那个脑袋没有动过刀吧？」

　　清风的语音又随风飘来。

　　「似乎是吧。」木原幻生轻巧的向旁挪动一步，避开了那个错动的空间面。要是留在原地就只有一分为二这个下场。「我这个人啊，看到事情朝着预料外状况发展时就会忘记周遭的一切。」

　　「所以把自己搞得全身都是替代品啊？没有死在哪一次实验还真是命大。」

　　「我深有同感呢。说不定哪天就会死在实验室里。」木原叹了口气。

　　「要不，就这次吧！」伴随着话语声而来的，是无数错动的空间面，范围之大，就连木原身後的墙壁都被切开了，构成许多崩落的三角形。

　　而木原本人也因为这些错动的空间面而出现许多错位的扭曲——

　　「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的能力给查的一清二楚了呢。」清风摇了摇头。「把我当作普通的空间能力者了吗？」

　　站立於清风二十步远的『木原幻生』如同破镜般粉碎，同时在五步远的地方出现了本尊，不过现在他的双足义肢已经被切断，只能用双手支撑着身体。

　　「空间能力，果然是最有开发价值的啊……」

　　「很遗憾我不可能任由你摆布。」

　　「那可就说不定了。」

　　「唔？」在木原幻生话音落下後，清风突然发出一声闷哼，但很快就恢复如常。「竟然敢用幻想御手接通我的脑波，佩服你的勇气——」

　　话语中断了，清风此刻身上直冒冷汗，并且全身的肌肉开始痉挛着。

　　不仅仅是肉体上的作用，正确来说，造成这般现象的是「心灵」上的恐惧。清风现在连呼吸都非常困难，只能瞪大眼睛盯着操纵空气飘过来的木原幻生。

　　「很讶异吗？『三号』？」木原露出了属於胜利者的笑容。「这麽出色的『作品』，戴上『项圈』也是必要的对吧？」

　　「嗬…嗬……」清风只能用类似气喘患者的呼吸声回答。

　　「以为已经把知情者都封口了吗？很可惜在你面前还有一个。」

　　砰咚！清风发抖的双腿再也撑不住重量而倒在地上，像极了被捞上陆的鱼儿。

　　做着垂死的挣扎。

　　「安心吧，不会取你性命的，我只要学习装置原型的启动码而已。」木原貌似安慰的说了句，随後就利用起幻想御手带来的多重能力，使用了窥探记忆。

　　本来若是能跟外装代脑同步，就不需要其他心理类能力了，但那学习装置原型能力实在过於强大。

　　不过没关系，这一次能够得到的可是整本『百科全书』，想到这里，木原就兴奋地压抑不住颤抖。

　　不过，清风也早就知道自己身体上被人动过手脚，他会什麽都不做吗？

　　当木原看似乾枯的义手放上清风皱紧的眉间时，他的头就像是受到了强力冲击一般後倒，失控的能力将他甩到了地上，但他却双眼紧闭，昏死过去。

　　棋差一着！

　　「不要——！」被黑白条纹环绕的小房间中，食蜂看见了才人工房内，清风倒在地上的影像，顿时陷入了崩溃状态，把自己缩成像婴儿一般，把脸埋入膝盖间，完全拒绝眼前所看见的影像。

　　尽管她也明白那是真的。

　　影像已经停止了，但她还是不愿抬起头来，哭着，颤抖着，不仅仅是因为清风，也是明白那个学习装置会让她很有可能不再是她，对於可能被改变的自己，感到无比的恐惧。

　　不知道过了多久，食蜂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不动。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全身都传给她疲倦感，但她不敢闭上眼睛，她怕，怕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而只有保持着清醒，感受着现在的一切，想着那个可以托付全部的那个人，才能让她知道这是她自己，还是食风操祈这个人。

　　然而，「全自动管家」有个非常「贴心」的设计，那就是在侦测到房主身体疲倦的时候，会自动散发出少量带有催眠效果的瓦斯，如果是一般精神饱满的人吸入，只会觉得有些爱困，但是身体疲劳，精神状态不好的人，会非常快速的睡着，陷入深层次睡眠之中。

　　『不可以……不可以睡……』

　　这并非人力所能逆转的，食蜂最後还是被迫进入了睡眠，但眉宇间依然锁紧，道尽了主人的不情愿。

　　而就在全自动管家判断房主已经熟睡，迅速将催眠瓦斯抽走，换成清新空气之後，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从另外一边，同样由墙壁浮出的门走了进来。

　　看到了食蜂这模样，高大的人影叹了口气，双手分别绕过食蜂的颈後和膝下，以公主抱的姿势抱入怀中。

　　「你真的没有问题吗？」一旁只有小学生身高的人影，用不对称的低沉嗓音提问。

　　「迟早都会面临这一刻的，这是计画的必要环节。」高大的人影开了口，声音乾枯沙哑像是几天没喝过水了。

　　「那好吧，别忘了你一旦失去这具身体，计画就失败了。」

　　「拐着弯叫我保重吗？真是个不直接的人……我记得了。」

　　三个人的身影下一刻消失不见，只留下些许回音飘荡在房间里。－－－－－期末事情就是多把先前在脑海里构想的一口气写完之後，要烦恼该写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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