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吴婆
我一下被老太太惊悚的面孔吓得睡意全无，吴迪显然也没有料到如此破败的房子里会有人住，低着头和白色的眼球对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猛的后退一步将双手护在胸前吼道“哪里来的妖孽？休得胡来！”
“……小伙子，别乱说话。”老太太咳嗽两声接着说“你们敲的我家门，怎么倒问起我是从哪来的了？”
“哈？你就住这破地方？”吴迪惊讶的问。
羽灵一把将吴迪拽到旁边责怪了两句，然后和蔼的笑着说“老人家，您别理他，我们迷路了，是误打误撞跑到这来的。想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买点水和吃的，您老能不能给指个路？”
“哦，又是迷路的，这方圆百里就只有我们这一个村子，能找到这里算你们命大。卖东西的地方倒是有一个，可这个时间人家早就关门了。”老太太慢慢悠悠的说。
羽灵点点头又问“哪有旅店给我们歇歇脚吗？”
老太太摆摆手说“这地方一年到头也没几个外人来，哪有什么旅店。不过家里就我一个人住，空房间倒是还有两个，不嫌弃的话你们就在我这住下吧。”
不等回话，旁边一间房子的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大爷走出来，探头看了看问“吴婆，怎么了？哪里来的生面孔？”
“是几个迷路的外地人想在我这留宿。老嘎头，没你事，快回去歇着吧。”老太太回了一句，侧身让开，不由分说招呼我们进屋。
“哦？难得有人来咱们这破地方，可不能怠慢了人家。就你那小屋子哪能装下这么多人，空房间我这也有，来俩人上我这住吧。”老嘎头说着朝我们招了招手。
吴婆面露不悦道“我这地方宽敞着呢，招待的好人家，你就别添乱了。”然后回过头看着我们说“来来，快进来吧，别理那个老家伙。”
羽灵犹豫了一下说“大爷，谢谢您，我们在这住一晚就行，不给您添麻烦了。”然后朝我们挥挥手迈步进了屋。
屋子里很空旷，只有几把长条桌椅和一张木板床，左右两边各有一个门洞连通其他的房间。
待人都进来后吴婆慢慢关上了大门，在大门闭合的瞬间我回头看了一眼，老嘎头还在抻着脖子往这边张望，神色中似乎带着些许不甘。
天色已黑了下来，关上门屋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我正从包里翻找手电的时候，吴婆已经摸索着点起了桌上的油灯“你们先坐下歇歇，我去弄些吃的来。”
“那就麻烦您了！”羽灵笑着道。
“不麻烦，不麻烦。”吴婆说着进了左边的门洞。
见吴婆走了，雪灵双手抱肩小声说“这个地方怎么给人感觉阴森森的？”
“没错，还一直有股小凉风，飕飕的，你看给我鸡皮疙瘩都吹起来了。”吴迪附和道“这破地方竟然还有人住，咱们不会见鬼了吧？”
羽灵将鼻子贴在油灯边闻了闻说“目前还看不出来有问题，石头，你觉得呢？”
黑石没说话，斜眼看了下左边的门洞，吴婆已经端着一盘馕和一大碗黑乎乎的肉走了出来“实在不好意思，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只剩下这些了，凑合吃一口吧。”
羽灵立刻起身接过“您太客气了，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不好意思的是我们才对。快坐下歇歇，一起吃点吧。”
“好好，也到吃饭的时间了，一起吃。”吴婆又提了壶水出来给我们倒上，这才坐下摸索着拿起馕撕了半张，又伸手抓起一块肉嚼了起来，吃了两口见我们都看着她不动，奇怪的问“怎么都不吃呢，不和胃口？要不我再去给你们做点拉条子吧。”
羽灵笑笑，伸手拿起办张馕说“不是不是，怎么会呢？长辈先吃第一口我们才能吃，这是对长辈的尊重，来来大家快吃吧。”
见羽灵发话了，饭菜应该没什么问题，都动手吃了起来，那碗黑乎乎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肉，卖相虽然不好但吃起来味道还是不错的，肥瘦相间还带点筋，很有嚼头，味道还有些熟悉。
吴迪边吃边问“吴婆，您老的眼睛好像不太好啊。”
“是啊，病了很多年了，听人说这叫白内障，已经是半个睁眼瞎了，再过过恐怕什么都看不见了。”吴婆叹了口气。
“您这么大岁数了自己在这住，眼睛还不好，随随便便让陌生人进来可不太安全啊。”羽灵随口问道。
“哎，我一个家徒四壁的老婆子，孤家寡人的，有什么可怕的？你们也看到了，这里条件艰苦，年轻人基本走光了，很多年也不回来一趟，剩下的都是我们这样黄土埋到脖子的老东西，能活道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吧。让坏人来害我人家还嫌费事呢，呵呵呵……”
我心说难怪房子都这么破败，指望这些走路都不利索的老人去维修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哈哈，您倒是想得开。”羽灵笑笑又问“刚听您说，经常会有像我们一样迷路的人来这里？”
“也不是经常，有时候一两个月就能来几个，有时候大半年也见不到一个。这段时间来人的可能性就很大，这不上个月就有一对年轻夫妻从这路过，住在我家，还留下了两个牛肉罐头表示感谢，咱们吃的这个就是。”
靠，我说这东西怎么好像以前吃过呢，原来是罐头装碗里了。
吃饱喝足，羽灵又和吴婆聊了些有的没的话题，我困得不行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吴迪突然把我拍醒说“走，进屋睡去。”
迷迷糊糊的跟着吴婆进了右边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个柜子，而且都很破旧。
“这是我儿子之前住的房间，他走之后就一直空着，你们在这凑合一下吧，就是没有什么铺盖……”
“没事的吴婆，铺盖我们自己带着呢。天不早了，您别费心了，快去休息吧。”
“好好。”
见吴婆转身离开，吴迪悄悄问“大姐头，这老太太有没有问题？今天晚上能睡个安稳觉不？”
“这看起来就是个年轻人走光了的留守老人村，倒是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羽灵思索了一下问“黑石，你觉得呢？”
一直闷不吭声的黑石摇摇头“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我从进到房间里开始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是不是觉得有些别扭？”羽灵问。
“当然别扭，这屋子没有窗户。”黑石说。
听他说完我扫了一眼房间，是没窗户，仔细想想在外面看到的其他屋子，好像确实也都没有，这倒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可能这里常年有大风沙，所以特意没开窗呢。”雪灵想了想说。
“就是的，谁说房间必须有窗户的，咱们住的旅店窗户也特别小，还用铁丝网加固了呢。”吴迪附和道。
“嗯，倒是有这种可能。”羽灵觉得挺合理。
黑石犹豫了一下说“但愿是我多心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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