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哥哥的恋人 下
陶夭突然睁开眼睛，走下床去，打开门。
门外空无一人。
她不由自主地向外走去，像是被什么力量召唤一样。
春末夏初的天气里，她穿着长袖睡衣，并不觉得热，只是眼睛一时不能适应室外明亮的阳光。
待她渐渐能看清眼前的事物时，却愣在了那里。
佐助单腿跪在草地上，手中的草雉剑深深地插入另一个人的胸膛，白色的上衣溅上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他站起身抽出草雉剑，如释重负般吐口气，看着脚下的人。
血液从他胸前汹涌而出。黑色的衣服迅速呈现出一种被浸湿的暗色。
他身下的草地一片殷红。
她走过去，没有哭，也没有喊，只是平静地跪在他旁边，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说：“鼬，你就是个傻瓜。”
但他已不能回答。
半晌，她抬起头，对佐助说：“你也是个傻瓜。”
他立刻皱紧了眉，却忽然看到她的表情有一丝变化：那是一种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悲伤表情。只是一个瞬间。因而让他怀疑自己所见的真实性。
房门被轻轻关上。脚步声渐远。
陶夭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心中不免叹息。佐助现在的幻术程度，根本不足以威胁到她。但她的心却慢慢地沉重下来。
之后他仍然没来找她。她似乎也只关注于自己的实验。
北方秘所发生动乱时陶夭正好在附近的实验室。
重吾砸烂了身上的枷锁，冲出囚牢，发狂般地把其他囚牢的门栏也摧毁了——但他这样做不是为了救那些人，而是，杀掉他们。
秘所里混乱一片。战斗让更多人的咒印爆发，不顾一切地寻求杀戮和战斗带来的快意。
自从君麻吕离开之后，这里再无人能像他那般轻易地制止处于暴走状态的重吾。即便是大蛇丸，也少不了一番战斗。
佐助到达秘所的时候发现里面差不多已经被毁掉一半，随处可见战斗的痕迹。然而混战没有丝毫减缓的迹象。
“冰遁！”
四面冰墙平地而起，硬生生地把众人与秘所中央最激烈的战场隔开来。
随着一声惨叫，陶夭看见一个人被直直地撞在她正对的这面墙上，头骨开裂，变行的脸贴着墙滑下去，在冰上留下一条蜿蜒的血迹。
她皱起了眉头：重吾全身布满了咒印的黑纹。二状态。
一声沉重的倒地声响起。
两只怪物几乎就倒在她的脚边。
“你想死吗？”虽然出手了，佐助的语气仍然不太好。
她转头冲他粲然一笑，却并不答话——她早知道他来了。
佐助别开视线，看着据点中央，“喂，还不动手？”
“好。”她心情一下子愉快起来，一边答应着一边就跃身落入冰墙之内，全然不顾周围蜂拥而至的攻击。
“你！”佐助只得赶紧跟上，迅速抽出草雉剑，白色身影在空中回旋一圈，落在一面冰墙之上，随后便听得周围持续的砰然倒地声。
陶夭在下面朗声说道：“佐助，用‘千鸟千本’。”
他轻哼一声，左手指间出现蓝色的荧光。
“千鸟千本”较之单纯的“千鸟”对查克拉的控制力要求更高，真正要做到在凝聚的时候就提取出雷属性的查克拉。
她是要看他这段时间的成果。
最后一人的脖子在重吾的手掌下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墙内只剩他和陶夭两人。
他面色恐怖，双眼中弥漫着强烈的杀意，嘴里喃喃道：“女人……”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陶夭会出现在这里，但他很快做出决定，“女人……同样……杀……”
他口中低低的话语不断，动作却非常流畅，并且毫不留情。陶夭基本只能保持逃窜的状态。
冰上裂缝渐多。
终于一声巨响，四面墙轰然倒塌——当然，这不是重吾一个人的功劳。
“陶夭？”
能听见佐助叫她的名字是不是一种荣幸呢？
但她现在没有时间和机会抽空给他个感激感动的眼神。
重吾动作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四面墙同时崩塌这件事。
然而却忽然听到有人叫他：“重吾。重吾。”声音越来越大，非常熟悉。
“重吾。”
“重吾。重吾。”
这样熟悉的声音，他却忽然想不起来是谁。
懊恼得抱住自己的头。
“重吾，是我。你不记得我了吗？”
他蓦然抬头：湛蓝的天空下，微风和煦，那少年站在有些慵懒的阳光中，伸手逗弄着歇在他肩上的小鸟，他的发尾，衣衫都在微风中轻轻颤动，额上两点朱红的印记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比在暗处略浅的颜色。
小鸟振翅飞走，他抬眼看向他。
“君麻吕……”他惊讶不能自制，“你怎么……”
君麻吕点头：“重吾，你忘了，我说过我是你的牢笼。”
瞬间他已从左肩抽出一根长骨，却只是指在他的肩头。
重吾面色缓和，微微笑道：“是，我们是同伴。”
他的身体面貌逐渐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佐助走过来，重新给重吾的手脚锁上枷锁。
他已经平静下来，扫视一眼周围狼狈不堪倒在地上的众人，转身走回自己的那间小屋子。
“等等！”陶夭叫住他，“重吾，可不可以给我看看你咒印的力量，我是说，你身体细胞分化的能力。”
她这个要求提得非常不合时宜。刚刚利用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洞穿了他的心理弱点，而今还这样的得寸进尺。
但，机会难得。
重吾回过身，看这个身形纤弱的女孩，说：“好，伸出手来。”
他放一件东西在她手上。
她的手猛然一抖，立刻用另一只手去接，好歹是克制住了把它扔掉的冲动。
那是一颗心脏，温热的，放在她手上的时候还在颤动。
她脸色已变，深吸一口气抬头想要道谢时却发现，已经没了人影。
而佐助再次看到她的时候，她脸上的恶心和震惊还未完全退去，但嘴角却挂上了淡淡的笑。她看着手中的那颗心脏，眼神明亮。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明白了大蛇丸为何会赏识她。
因为在某些方面，她和他，极其相似。
“喂。”
他要回训练场，而她也要回实验室。转身之前他叫住她。
“明天来教我幻术。”他侧过脸不看她。
陶夭慢慢露出笑容来，淡淡应一声：“嗯。”
佐助是被他哥宠坏的别扭小孩，可是，他并不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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